多变与不变之间——《十二种毛宁》听后

　　和毛宁好久没见了，最近的印象也只是前两年在电视节目中听过一次他的表演。当时有个印象就是声音有变化，似乎老成些了，但这印象也比较模糊。

　　最近拿到了毛宁的新专辑《十二种毛宁》，听过颇有冲击感，让我回想起上边提到的声音变化。但此次细细听来，“老成”这个感觉不太准确。不错，其中有些作品毛宁的声音确实有点“老成”，但总得听下来，“老成”并不足以描述毛宁现在的声音状态，如果偏要找出个词来，恐怕还是“成熟”更准确。

　　当然，“成熟”也未必很到位。因为确实有点像唱片文案中所说的：“这是一张以感谢和分享为初衷的唱片。”“这是一张真诚和勇气为动力的唱片。”“这是一张以多彩与变幻为轨迹的唱片。”我比较惊喜地听到的是一个多变中不变的毛宁。

　　所谓多变，所选的作品上有相当大的历史跨度，近点如《传奇》，远点如《原野牧歌》。这些作品的情感诉求、审美情境也相去甚远。这就给歌者的表达提出了“珠玉在前”的挑战。从某种意义上猜，毛宁和策划者及制作团队一定是有意为之选择了这个很容易费力不讨好的挑战。这个选择也一定是出于基于毛宁心态和心境基础上的结果。所以单说“成熟”难以概括。

　　一代红星，十余年来的毛宁走的路并不平坦。当然有些人面对了生活中的坎坷曲折会沉沦或改弦更张，而毛宁则在相对的低调中依然坚持着他的音乐之路。十余年后，他没有按通常的套路出版新歌，反而选择了十二首风格迥异的作品翻唱，我想首先这些歌会是他十余年来心路历程的某种折射和写照，当然也涵盖了他在音乐上不同风格和情怀的融合和把握。

　　因而，从唱片中我们听到了一个多变的毛宁。其中给我印象颇深的一首是《传奇》，毛宁的演绎不同于王菲的轻灵，也不似李健本人的清雅，更多的倒是一股有点怪异的青涩。听去倒像比“涛声依旧”时代更青春的倾诉。而在《你是我的眼》中，他的声音又显得有控制且带了些矜持，也不似很多歌手演唱这首歌时的奔放。《美丽心情》中的语气却又显得平淡从容，怀旧而不甚沧桑。

　　但毛宁仍有不变的核。这个核心也非当年潇洒飘逸的继续，从音色上说，毛宁的声音毕竟有了岁月的痕迹。但值得欣赏的是，岁月给了沧桑和成熟之余，毛宁在整个专辑中表现出了非常强的针对不同作品的风格和内涵的把握及表现力。虽然不见得首首间都相距过远——那也不太靠谱，但确实提供了相当宽阔的听觉时空。这，是我感受最强烈的部分。

　　当然，这张唱片的制作理念也值得注意。正如制作人所说，在编曲上经过了相当用心的考虑。“新古典主义＋FOLK蓝调”的总体定位的目的基本达到了。我听下来比较欣赏的一是编曲上的简约，这赋予了整张专辑相对淡雅的基调，二是编曲手法上的精致，较多的复调手法的运用丰富了层次感，管弦乐与时尚流行手法的并置反而突出了专辑整体的间离感，有了新质素的浮现。

　　因此，这张唱片是一张非常适合静赏的唱片，不适合汽车，也不适合装进iPad或iPod，或许子夜偷闲，半醒半梦间的聆听更能领略毛宁的声音和音乐。

　　喧嚣之间，滚滚红尘，我相信《十二种毛宁》会给听众带来一袭清风、几缕迷离，百般回肠。

　　顺便说说，“唱片已死”的时代唱片怎么做？《十二种毛宁》也许是一种提示！

　　文：金兆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