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咪蒙招人烦?77年前它就告诉我们了
咪蒙之流,被人当猴看,不是一天两天了。
制造两性对立,让一种性别无条件屈从于另一种。
把人脆弱之际的流露,把人性中可能的意外,当作大奸大恶的靶子,往死里骂。
终于,大家烦了。
因为她煽动的仇恨,是人心极恶;她鞭挞的卑琐,是人性常态。
这路文风,扔到77年前的美国,挨骂都挨不着,没人理。
那会儿的美国人,已经在看《费城故事》了,谁听她的。
悲哀的是,今天的我们,还未必能接受这部电影。
影片:《费城故事》
导演:乔治·库克
编剧:唐纳德·奥格登·斯图尔特、菲利普·巴里
主演:加里·格兰特、凯瑟琳·赫本、詹姆斯·斯图尔特、露丝·赫希、约翰·霍华德
类型:喜剧、爱情
上映日期:1940.12.26(纽约首映)
考古原因:烂番茄“100部必看喜剧”第3名,纽约首映77周年
富家女崔西要结婚,成了轰动费城的新闻。
她已是二婚了,上一任丈夫德克斯特,跟她青梅竹马,又因酗酒离婚。
崔西倒不担心,毕竟因为美貌和财富,裙下之臣无数。
但德克斯特似乎气不过,与当地小报合谋,带两名记者去参加婚礼搞搞震。
结果,崔西和德克斯特你来我往斗智之间,似乎旧情复燃。
而面对不靠谱的前夫,和不理解她的未婚夫,崔西又在混入婚礼的记者麦克身上寻找慰藉。
这下可乱了套了。
这个故事在今天依然超前,只因涉及了一个问题:
两性关系中,女性在追寻自我的过程中,对他人的影响。
片中,这种情况分两种:
一种是崔西和未婚夫乔治,常说的富家女与“凤凰男”。
当崔西想扬帆远航,乔治只想用宠爱把她关在家里。
她在谈李白,而他只想回家。
两人最终分开,原因很好解释:
阶级与三观差异巨大,不分手留着过年吗?
“直男癌”三个字解释一切。
但另一种,崔西与前夫德克斯特的恩怨,就有点费解了。
片中的崔西,生性活泼,向往自由,德克斯特也倜傥洒脱,有容人之智。
但这俩死活过不到一块儿去。
在德克斯特看来,崔西坚不可摧,高不可攀。
他说崔西“认为人性的弱点不可原谅”。
对于他的性格缺陷,“完全不帮忙,只会谩骂”。
他感觉自己在她面前,无法扮演亲爱的丈夫和好伴侣,而是“处女女神的大祭司”。
崔西对自我舒适,对完美的追求,导致身边的爱侣跟不上她的节奏。
而她也无心主动调整这种关系,只是专心做自己。
跟不上?那就滚。
这倒像是咪蒙们所传达的,女性的理想状态。
而这种“理想状态”只是一个人的。
这倒也没关系,因为很多时候,追寻自我的代价,必然是伤害他人。
问题是,如果必将伤害的是爱自己的人,或是自己爱的人,怎么办呢?
做自我与爱别人,都是人类天性。
选哪一方,无关道德,只是个选择问题。
唯一的区别是,对于恋爱状态外的人,这是鱼和熊掌。
对于必须与他人发生关系者,则可能是唇亡齿寒。
这种选择,必然纠结。
所以崔西纠结了。
她开始自怨自艾,咒骂自己“水性杨花”,像是做了咪蒙们的叛徒。
但这就是人性。爱自己,也爱别人,两者都难舍。
咪蒙笔下的理想,是只取自我,全然不顾他人。
这倒不是道德问题,而是对人性本身的必然背反。
此时,冒出一个聪明人:德克斯特。
新婚前夜,崔西不知所踪,未婚夫乔治心急如焚,与德克斯特在门口晃荡。
当大醉的麦克抱着同样酣醉的崔西,身着浴袍回来时,乔治醋意大发,恨恨不已。
德克斯特像看戏一样笑着:“你不会相信了吧?”
乔治怒气未消:“相信什么?”
“……你所看到的情形所暗示的呀。”
“哼!我还有什么可相信的。”
“这就取决于你了。”
“那你呢?假装不相信吗?”
德克斯特一转眼珠:“是的,我假装不相信。”
“那你就是不懂女人。”
“可能吧。”
“要么你就是个笨蛋。”
“更有可能。我们都不是圣人。”
德克斯特不懂?不可能。他不懂谁,也不可能不懂崔西。
只是他选择做“笨蛋”,而非凡夫。
由于性格的相似与相悖,他与崔西无法共同生活。
但因为爱别人,他在自我上让了步,选择了包容崔西的自我。
嫉妒与爱,也是两种天性,他选择了后一种。
这是导演与编剧心中的一种“乌托邦”:
每个人都可以牺牲部分自我,包容他人。
但选择很难,选择包容也很难,只是个理想状态,大多数人难以达成。
所以故事最终,以一个玩笑般的大团圆结局收了尾:
未婚夫跑了,婚礼却即将开始。
为救急,也为那点爱情,崔西与德克斯特还是步入了殿堂。
故事就此收尾,至于个性极强的两人,怎么相处才好,那都是后话。
这种后话,导演与编剧也不敢讲。因为他们明白这只是个理想。
这是久经世事的创作者,刀下留情的分寸。
不是超前,而是人家七十多年前,就比咱们看得远。
有的人也不是不明白,自己文章中的理想,只是个乌托邦。
但他们却极愿意煽动读者,去不惜代价实现它。
活过的人才知道,极快乐、极自我,往往建立在他人的极痛苦、极委曲之上。
乌托邦的地基,是深不见底的魔窟血海。
忽略人性本身的缺陷,一味追求极端纯洁者,非蠢即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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